蚯 蚓虫豸

农人爱土地，自然，也就爱着疏松、肥沃土地的蚯蚓。2015年，商务印书馆，引进出版了艾米·斯图尔特的《了不起的地下工作者：蚯蚓的故事》。这本书，告诉了人们更多的蚯蚓的故事，甚至于蚯蚓的一些“小性情”。比如，蚯蚓讨厌芥末、洋葱、橙子皮、肉类；喜欢香蕉皮、鸡蛋壳、生菜叶；蚯蚓可以断足再生，但却并不是任意的；在地质史上，蚯蚓曾躲过两次大……

多年之后，再想起从前的这些游戏，就只是觉得自己的，和了。

小时候居于，经常玩的一种游戏，便是挖蚯蚓。用铁镢或者铁锨，深翻土地，将蚯蚓挖出，用作钓鱼的鱼饵，或者喂食鸡鸭。有时候，把一条蚯蚓刀切成几段，看它能否自生自救，因为据说，蚯蚓也是可以断足自救的。

夏天，一场雨之后，地面上，很快就会堆起一些弯曲黏稠的泥土，仿佛是，从地生地被挤出来的；低下头，嗅一下，你就能闻到一种刺鼻的泥土腥味。若然你用脚，轻轻地将那些泥土踢掉，就会发现，一只蚯蚓的头（也许是尾巴），就在瞬间，缩进了泥土中了。

不过，大人们就不一样，他们不会随意地去一条蚯蚓，他们甚至会孩子们，去虫豸玩那种的游戏；因为大人知道，一条蚯蚓，对于农人来说，会意味着什么。

蚯蚓，微不足道的虫豸；但了解一条蚯蚓，也许会让你懂得很多，很多……

来森

这样的场面，让人看到了一条蚯蚓的无力，和无奈。《劝学》一文说：“蚓无之利，筋骨之强，上食埃土，下饮，用心一也。”“用心一也”，只是人赋予蚯蚓的一份含义；而对于蚯蚓来说，恐怕那，也仅是它一种无可奈何的方式罢了。

一只行走笨拙的母鸡，摇摇晃晃地走过来，一边行走，一边“咕咕咕咕”地叫着，一边又不停地把尖尖的嘴巴啄向地面，每一次啄食，都会衔出一条蚯蚓；然后，用力一甩，甩给后面的鸡崽们。鸡崽们蜂拥而上，于是，一条蚯蚓，很快就被四分五裂，成为了鸡崽的美餐。

那几年，父亲种植了一亩菜园。灌园，需在一早一晚。毛驴拉着水车，水车嘎啦嘎啦地响着，水就顺着小渠灌进了菜畦里。菜畦灌过，满菜地里都溢着饱满的清新。这时，父亲就喜欢蹲坐在菜畦的畦埂上，观看菜畦渗水的情景。水，滋滋地渗进菜畦泥土中，这个过程，地面上，会不断地有气泡冒出。每一个气泡下，都会有一个气孔，而每一个气孔里，都意味着存在一条蚯蚓。有些时候，藏于泥土中的蚯蚓，也许是憋不住了，气泡刚刚冒过，蚯蚓就蜿蜒着钻出了地面。那份蜿蜒蠕动的情状，那种红嫩娇软的身体，煞是可爱。数不清的蚯蚓，纷然钻出地面，在菜畦中蜿蜒爬行，菜畦，一时成了蚯蚓的天地；可一会儿之后，蚯蚓却复又钻进了泥土中，把自己隐藏起来。这一情景，每次灌园之后，都会出现；可我的父亲总是看个不够。父亲知道，蚯蚓多，就意味着土地肥沃；蚯蚓多，就意味着土质疏松；蚯蚓多，就意味着这块土地，是一块“香喷喷”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