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办案没以前“有味道了”

　　如果说，张福华这个名字是杭州界的传说，也不为过。但采访时，当我问到张福华一个问题，这个见过大场面、把身体挡在凶口前的男人竟然脸红了。

　　张福华，现任杭州市公安局上城分局刑侦大队大队长。在他至今近30年的从警生涯中，超过一半的时间在刑侦一线。

　　张福华初中毕业后，想当，和几个同学一起去考杭州警校，其中五人后来成了警校同学，现在是同行。

　　去年11月，真水无香公益曾发布的 《讷河往事》 ，文中主人公之一民警黄国华，曾是他们的警体老师。

　　1992年，张福华从警校毕业后，分到了丁桥派出所，后来因为行政区域调整，调到闸口派出所（注：如今，闸口派出所已撤销并入南星桥派出所）， 5年下来，他当上了警长。

　　“要不要来我们刑大？”现任浙江省公安厅禁毒总队副总队长、时任杭州市公安局上城分局刑侦大队（以下简称：上城刑大）副大队长的钟庆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钟庆比张福华大几岁，“当时张福华是警长，有望可以被提拔为副所长，如果到刑侦大队就是普通民警，意味着要从头开始。”

　　“在派出所办了不少案子，但案子杂，不像刑侦大队那么专业。”张福华笑起来，眯成缝的眼睛更小了。“很多技术不大听说、不大有机会碰得到。”

　　当时，浙江警方的刑事技术还刚起步。1994年，浙江省公安厅刑侦总队引进的多波段光源，还是国际刑事鉴定专家李昌钰博士“带货”的，成了全国第一台多波段光源（警用光源）（注：用于刑事技术领域，能突出一些不易发觉的痕迹，为办案提供证据）；那会儿，杭州市公安局刑侦支队有台IBM“黑金刚”，是杭州警方的“顶配”……

　　这是1998年杭州公安引进的计算机数字图像处理系统，标志着在全国率先进入数字图像时代。图中的电脑为IBM的“黑金刚”，中间的数字相机为KODAK DCS420IR，都是当时最时髦的“尖货”。@杨丽 供图

　　当年，现场勘查，痕检技术员背上背着一个大箱子，手上拎着一只充电的大箱子，那时还没锂电池，光一个电箱就有十五、六斤重。

　　在杭州，主城区的命案，都由刑侦支队的法医出现场。以前，法医身上背着一个20多斤的大箱子，里面装着大大小小的解剖刀，解剖室一般设在殡仪馆里（注：基层一些地方还没有专门的解剖室，在现场就地搭个棚子），法医解剖时，痕检技术员就“打下手”、帮着递刀，刑事照相技术员就在一边“咔嚓咔嚓”，拍完照后要赶去暗房冲照片。

　　当时，杭州市公安局刑侦支队刚引进一台紫外观察照相系统，镜头配的是石英镜头，让现场勘查有了质的飞跃……

　　不过，当年的这些“黑科技”，在基层，很少有机会见到，一个公安分局，电脑也就一两台，现场拍摄的照片，要冲印好后再贴到案卷报告上……

　　那会儿，影视上的形象，已经从《便衣》的胡亚捷到TVB《鉴证实录》里的陈慧珊、林保怡他们，很多现在人到中年的，都是受到这样的“感召”，在最好的年华入行的。

　　上世纪九十年代，经济快速发展，治安形势严峻。仅1991-1996年，全国各地就发生多起特大持枪抢劫案。张福华遇到的从警生涯中最凶恶的“对手”就是在那时接触枪的，这是后话。

　　1999年8月，张福华调到上城刑大重案中队，生涯由此翻开第一页，4个月后，他成为重案中队长。

　　张福华眼睛不大，但作为一个，发现案件的拐点，不仅要靠火眼金睛。@杭州电视台《亲民尚和图》栏目截图

　　相比自己受枪伤的案子，张福华更多时候愿意谈论这起案子，他觉得那是他的“高光时刻”，以至于徒弟张天鹏开玩笑地说，“我听了很多遍了”。

　　2004年7月7日凌晨12点30分左右，上城区小米巷一对老夫妻报警。老伯说家里进了小偷，他起床去看，小偷夺门而逃，等小偷“蹬蹬蹬”跑走了，他才报警。

　　草丛里，有罐“美年达”易拉罐饮料，还剩三分之二的汽水，饮料罐外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小水珠，罐上标注着生产日期：2004年5月20日。

　　一室一厅的房子里，一对70多岁的老夫妻已经身亡。男的倒在阳台与房间之间的地上，身边有把菜刀，女的死在床上。

　　老伯脖子皮肉绽开，张福华揣摩着，伤口在高温下会爆裂，是他生前做过手术留下的疤痕还是新的伤口？

　　经过串并又发现一起案子，一个月前，夜半三更，有个男的拿了菜刀进屋，女主人被惊醒，男的抢走金银首饰、现金并实施后逃跑……

　　便利店里，“美年达”易拉罐已经卖光了，张福华买了一罐相似的汽水，“当场做实验”，他打开饮料罐，像现场那罐一样，喝到只剩三分之二。

　　这就是说，嫌疑人到案发地点，加上作案时间、逃跑时间，整个过程在15分钟内，谁在7月7日凌晨零点30分前买过这样的饮料，谁就有嫌疑。

　　张福华找到第二家街边的小超市，小超市老板说因为性价比问题，他们已经不进易拉罐包装了，给了一个代理批发商电话，根据批发商提供的资料，张福华最后圈定1公里范围内的4家店。

　　网吧倒是进过“美年达”易拉罐汽水，但收银员说，前一晚还剩最后一罐“美年达”和两罐“可乐”，都被他们服务员自己买了喝了。

　　张福华让网吧老板把前一晚上班的所有人都找来。另一个网管想起来，凌晨时，他请同事喝饮料，他给自己拿了罐“美年达”，一个来上网的小伙儿走过来，要“美年达”，但网吧就剩一罐了，他就把手中那罐给了小伙儿，小伙儿拿了饮料就走了。

　　小伙儿是网吧常客，说一口东北话，平时吃住都在网吧，有时候半夜出去，一两小时后又回来，“有时身上好像没钱，有时又好像很有钱买各种东西来吃”。

　　“他从盗窃到杀人、毁尸灭迹，犯罪在一步步升级，而我们一点点抽丝剥茧，一点点锁定他。”这让张福华有种成就感，这也是的成就感，“一伙人为了正义，忙了一阵子，成功了，是一种共同的成就感。”或许，这也是张福华喜欢谈这起案子的原因。

　　在上城区庆“五一”劳模表彰暨张福华先进事迹报告会上，还只能靠轮椅行动的张福华上台时，掌声雷动。@张福华 供图

　　他认为，案件的侦破是有黄金期限的。通常来说，案发的头三天，案件是一宗“热案”，也是最易破案的阶段；三天后就成为“温案”；若一个月后仍未破案，这宗案件就会变成“冷案”。

　　眼里，雁过留痕是必然的，但要在有限时间里，找到击溃嫌犯的致命一“迹”，是与时间的赛跑，与自己的赛跑，关乎到智力、能力、体力、耐力等等，还有一丝带点悬而未决味道的东西——时机。

　　2007年，一家酒店发生一起命案，凶手在现场留了一封信，承认人是他杀的，字里行间透露出要自行了断的意思。

　　虽然，张福华在勘查和走访后，对凶手有些同情，凶手和死者生前谈过恋爱，但因为女方父母不同意，两人分了手，“他想开点多好”，可那是一条人命呀！

　　“我们接到报案的时候，已经比他晚了一步。”凶手和死者前一晚来入住，而凶手早在报案前一天下午已离开。

　　在上海一家酒店门口发现凶手的车时，已经是他作案后的第二天下午，而这天清晨6点，他已从上海的酒店退了房。

　　通过上海警方协助，专案组了解到，陪他一起来办入住的是本地“黄牛”。“黄牛”说是在长途汽车站碰到他的，他跟“黄牛”打听去武汉的长途车，黄牛就带着他买了第二天一早的长途车票。

　　张福华他们联系到这班车的驾驶员，可驾驶员说他早上如常从上海出发，下午四五点样子，到了安徽境内时，车子抛锚了，他拦了辆江苏方向过来的过路车，把车上的乘客送上车，就去找人来拖车，手忙脚忙得忘了记下车牌。

　　“大队长让我连夜带人去武汉，武汉这么大，怎么找？只有先去了再说”，张福华带着徒弟张天鹏等人一起动身。

　　张福华的徒弟林峰（左）和张天鹏，他们之间的肝胆相照，不仅仅在一次次出生入死的案子里。@张福华 供图

　　哪想，飞机还误点，到中午，他们才坐上飞机。到武汉，已经是下午4点多了，几个人赶紧往当地派出所赶，又忙着发悬赏通告。

　　人的行为往往会带有一种习惯的属性。张福华觉得，凶手在上海时找了“黄牛”，会不会在武汉也一样？

　　几个人赶到长途汽车站，车站空空荡荡的，转了一圈没看到扎堆的“黄牛”，当地最大的火车站就在边上，灯火通明，十分热闹。

　　因为重庆方向的汽车站在另外一边，“黄牛”就带着男的去坐公交车。路上，男的问：“你们这里的房价多少？”他说：“我们这房价已经6000多了”，男的笑笑，“还好”。

　　“武汉是大城市，本来‘黄牛’觉得房价高也是一种炫耀，可对方却好像有点瞧不上的样子。”张福华吸口烟，说，“如果真的是赣州过来的，那边房价比武汉低，只有从房价更高的地方来的，才不会觉得贵。”

　　“对路了！”他赶紧跟大队长汇报。“大队长就问我，人在哪儿，我说人还没到呢。”说到这儿，张福华笑起来，像一个孩子拿到了爱吃的巧克力般。

　　嫌疑人在杀人前，把所有积蓄都取了现，整整40多万元现金，就在他随身的行李包里，这么贵重的一个包，他自然不会随随便便就放在行李架上。

　　车子终点站在重庆万州，张福华想过坐快艇、飞机，但时间不允许，他们想找同行配合，找114问来电话，联系重庆万州刑侦部门，电话挨个打，“打得快晕了”，但那天晚上，或许当地警方事情多，一直没人接，“我们急得不行。”几个人守在电话边，谁都不敢有半点瞌睡，一条香烟快抽完时，电话终于通了，此时已是凌晨三点。

　　万州警方抓到嫌疑人时，他正抱着行李打瞌睡。他说，他的下一站就是都江堰，他打听过，那边环境好，房价物价都不贵，适合生活，他想在那落脚。

　　在他的行李包里，藏有两张假身份证，如果晚一步，他可能隐姓埋名，洗白自己，案件可能会变成“冷案”……

　　案子破了，大家聚在一起喝杯酒庆祝，是惯例，张福华喝了一杯就醉了，张天鹏则喝吐了，“人一放松，提着的这口气就没了。”

　　张福华受枪伤那天，是2005年4月16日，同年4月30日出院，出院后不久，他又遇到了一起劫持案。

　　2005年5月5日，一名女司机在超市买好东西，走到地下停车场，刚拉开车门，就被人一左一右用刀逼着上车。

　　“我们冲进屋，发现两个人就躺在床上睡得死死的。”张福华笑笑，摇头，又点了根烟，“那次是我想的太多了……”

　　“他说人抓到了，我就问是不是快回来了？他说还没有，我当时心里‘咯噔’了下，问他为什么，他说案子很复杂，还要核对，我想想也合理，就没多想。”支慧娟回忆。

　　“枪伤。”听到这两个字，支慧娟眼泪一下喷涌而出。“当时心里很慌，没看到人，不知道怎么样，去的时候，他就告诉我说是凶杀案，我从来没想到会是枪！”

　　支慧娟和张福华算是青梅竹马，两家人也离得近，彼此知根知底，两人还是初中同学，都是“靠自己读书读出来的”。

　　支慧娟和张福华从谈恋爱开始，就知道丈夫的活不好干，每次，丈夫出差，她都提心吊胆等到他平平安安回来。“他总是不在乎地说‘哎呦，他们看到我们就怕了，就投降了’，他说多了，我也放心了”，支慧娟顿了顿，说，“我真的从来都没想到过生命安全问题”。

　　那年清明节，因为张福华去了湖南娄底，支慧娟带着女儿去祭祖，儿子没去，张家老人心里挂念，嘴里念叨，“叫我们多拜拜，保佑阿福平安，我就多拜拜，说了很多遍”。

　　徐利华说起当初之所以打那个电话，“一个是我的工作，作为教导员，我要做好家属的思想工作，问问看他们家有什么困难，家里老人怎么照顾，另外呢，大家都作为女人，换位思考，她丈夫伤势蛮重的，离关键部位只差了几毫米，孩子还这么小……”

　　在机场，看到丈夫坐着轮椅出来，支慧娟哭了，年幼的女儿一脸懵懂，当年拍下的那张照片上：张福华一把搂过女儿，笑着亲着她的小脸蛋，女儿抿着嘴，手里举着一支粉色玫瑰，是要献给爸爸的。

　　隔了几天，钟庆去医院看张福华，支慧娟看到钟庆，哭了，钟庆说自己当时怕支慧娟会怪他，怪他“怂恿”张福华去当，支慧娟说她明白的……

　　曾经一度，支慧娟和张福华默契地谁也不主动谈起这事。但每年这天，张福华母亲都会祭祖，希望儿子平安。

　　很长一段时间，支慧娟说，她听丈夫梦里在说“这个人抓牢！”张福华睡不好，她也一样，张福华这么一喊，她就醒了。

　　“他和我截然相反”，支慧娟是幼儿园老师，“我每天接触孩子，感受到很阳光的一面，他接触的是犯罪和暴力，是社会最阴暗的一面”。

　　支慧娟开朗活泼，张福华内向带点沉闷，是个不浪漫的人，遇到纪念日、妻子生日这些关键节点，张福华最多也就买个蛋糕回来，或者一家人吃顿饭，支慧娟唯一一次收到花，还是徐利华带来的。

　　那次，张福华出差在外，徐利华打电话问他家里有什么需要照顾的，张福华说明天是我老婆生日，帮我买份礼物。还是女人最懂女人，徐利华送来了花，成了支慧娟“最感动的一次”。

　　谈恋爱时，张福华爽约，在BP机留言，说句“有事了”，人就不见了，“那会年轻，还会生闷气，现在不会了。”结婚多年，支慧娟知道“抱怨也没用”。

　　女儿7个月大时，发烧得了肺炎，支慧娟一个人抱着孩子跑进跑出，“四周都是一家人陪着”，挂完盐水，已经深夜，她又一个人抱着孩子回去，回去的路上，支慧娟哭了。

　　渐渐的，对家里家外张福华的缺席，支慧娟习惯了，两边老人有事都找她张罗，每次朋友聚会，她都不算上他，“怕他临时变卦，扫大家的兴。”

　　不过，张福华也在改变，他努力着让自己变得体贴些。现在，他会提前告诉支慧娟，说自己过几天要去出差，“打个预防针”，不像以前一通“临时通告”，让支慧娟“措手不及，没有缓冲期”，支慧娟说，“他成熟了。”

　　一家人出门，已经是大姑娘的女儿马上挽着爸爸的手，父女俩说不完的话，看得跟在后面的支慧娟“眼热”，“我是严母，他是慈父，他们在一起，我只有后面跟跟的份”。

　　张福华在家时，会避开母女俩，自觉地去阳台抽，“再三地说，也没用，他经常熬夜加班，分析案件加班，抽烟可能也是提精神吧……”虽然无奈，支慧娟也只能接受。

　　张福华不擅表达，对家人的爱，体现在关乎“安全”的生活细节上，比如他家以前住7楼，是小区第一家装“保笼”的，因为他碰到几起盗窃案件，是“从楼顶平台倒挂下来进屋作案”，在床边，他还放根棍子……

　　支慧娟买车后，他就关照她，“你左右看看，遇到坏人，不要大喊大叫，你先给他们钱，我再帮你抓”，算是他的“情话”了。

　　“我不想，太危险了”，小时候，女儿觉得爸爸是是英雄，“很有面子”，长大了，她才明白爸爸的工作原来这么危险，最后，她选了法学专业。

　　张福华带着队员去抓人，在东站一片城中村，找到嫌疑人家，正好门开，几个嫌疑人走出来，“就是他们！”司机大喊。

　　张天鹏这路追的一个嫌疑人，往荒草地里跑，“大概跑了两三公里，我有点跑不动了，我朝他扔了一副，正好扔到他腰上，他脚步慢下来，我跑过去就把他按到在地”，追捕后，张天鹏回到宿舍，瘫倒在床上。

　　15年前的4月16日晚上7点多，在湖南娄底一家逼仄的音像店里，张福华他们和连续持枪抢劫作案6起、杀害8人的陈辉狭路相逢。

　　和张福华同在现场的，有孔磊、吴骏、杜寒、朱大根……几个男人之间没有交流，时间是静止的，暗淡的地砖、痕迹斑斑的水泥墙、一排排架子，像铁铸的笼子，陈辉被困在其中，他扣动裤兜里的枪的板机，枪口朝着正想把他控制住的张福华的大腿。

　　“张福华抓住他插在口袋里、紧握枪把的右手。张福华感到那个硬硬的轮廓的一瞬间，就用尽全身力气按住了那只还在裤袋里蠕动的手，同时站在了枪口前方……”

　　当时，孔磊也面临着开枪的选择。抓捕时的每一次开枪，都是一场生死赌局，大家一起经历过，就成了生死之交。

　　现场抓捕的人中，只有孔磊有枪，听到枪声的同时，他右手举起枪，左手仍紧按陈辉左手，但身边都是队友，他无法开枪。当陈辉扭动身子，翘起来，他才飞快扣动了扳机……

　　陈辉被铐上后，张福华说：“我中枪了。”他身下一滩血，血还在往外直冒，“像热水瓶的热水流出来一样。”他回忆说，“我觉得时间很长很长，其实时间没那么长”。

　　采访的这天，已是2020年尾声了，距离张福华受枪伤那天已经过去15年零8个多月，当年贯穿他左大腿留下的伤疤，如今成了一枚三分之二拇指甲大、灰色的印记。

　　这15年里，浙江警方的刑事技术已和以前不能同日而语，一项项新技术让那些几十年前的“冷案”有了更多的可能，迎来迟到的。

　　张福华喜欢以前大家聚在一起讨论的感觉，“破案前，大家开会谈谈自己想法，案子破了开个总结会，大家再谈谈”，但现在，这样的机会少了。

　　张福华有个习惯，每次抓到人，“去跟他们见个面，感觉下，分析下他们的行为特征”，但现在大多是案，骗子藏在网络中……

　　科技让一切变得不一样了，一切太快了，快得不会再有记忆中“狭路相逢”的那种感觉，只不过，“负重拼搏、锲而不舍、英勇顽强、无私奉献”的精神，召唤着一代代永远在路上的，迎向一次次带有时代特征的打击犯罪行动。

　　回到我问张福华的那个问题，我问他，当时的你32岁，孔磊35岁，何国新37岁……那会儿是不是你们最好的年纪？

　　2008年北京奥运会，张福华是火炬手之一，他说，喜欢看奥运比赛，就像喜欢当一样，总是充满挑战。@张福华 供图

　　被浙江省公安厅评聘为刑侦行家，先后荣立个人一等功一次、个人三等功五次，获得全国优秀人民、杭州市优秀党员等荣誉称号。

　　2005年4月16日，在湖南省娄底市涟钢青山区抓捕“3．24”杀人抛尸案的两名持枪杀人嫌疑犯时，凶犯之一陈辉开枪拒捕，打中他的左大腿，在身负重伤的危急关头，为保护战友和在场群众的生命安全，他死死摁住凶犯握枪的手，使凶犯无法打出第二枪，最后在战友的紧密配合下，成功擒获歹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