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忧绿色成长路径之倒掉鞋中的沙子

汶川地震之后，什邡大地再一次承受痉挛和阵痛。自上周日以来，什邡市的市民们就一直在举行抗议，反对在当地兴建一座金属冶炼厂，称该厂将危及他们的健康。这是中国基层民众抗议环境污染的最新事例。此次在政府、企业、民众三方博弈中，环保诉求得到了极为罕见的正面回应。日前，什邡市政府和金属生产企业四川宏达发表声明，宣布取消这家价值达16亿美元的钼铜冶炼厂的建设计划，并将永不在该市兴建此类设施。
　　
　　民众阻止大型项目上马，历年来都有不少经典案例，环保诉求几乎是共同原因。高速发展之后，我们现在的环境污染比发达国家严重得多。只消看看我们周围，河流像七彩画板，腐臭而污浊，森林像被打劫后的空宅，山体被拨了皮，空气被下了药，无论如何也乐观不起来。
　　
　　在第八届中国陶瓷行业新锐榜“一虎一席谈”的论坛上，主持人胡一虎向台上20位嘉宾问及今年陶企的最大的挑战，有8位嘉宾认为是“环保”。其中广东博德精工建材有限公司董事长叶荣恒甚至认为，按照国家最近颁布的陶瓷行业环保标准，几乎目前没有一个陶瓷企业能达到，如果强制执行，意味着所有的陶瓷企业都要关闭。随后，笔者一位同事就此情况向中国建筑卫生陶瓷协会领导反映，该领导认为，应该20位嘉宾都要选择环保，只有8位选择说明意识还不够。
　　
　　每年新锐榜论坛，都会提出一些关系行业生死的话题。今年，环保二字数度被提及。环保当然并非一支概念股，乃是涉及技术革新、企业责任、政策压力等诸多现实考量，需要企业壮士断腕来见真章。环保已经不是政客和媒体的时髦鼓噪，而是和谐社会、和谐世界的迫切要求。基于各项环保政策来势凶猛，站在第一线的陶瓷企业不可避免地陷入暂时的焦虑。如果企业还意识不到“绿色成长”是生产方式全球性转变的方向，如不尽快进行跨越式变革生产方式，那么遭遇灭顶之灾，就绝非危言耸听。可以预见，“环保”对企业制约必将愈加彰显，就像使人疲乏的，往往不是远方的高山，而是鞋中的那一粒沙子。
　　
　　笔者走访过十余个陶瓷产区，不得不说，很多地方环保问题非常严峻。高耸的烟囱，每天都在排放废气，堆砌的废渣，占据了成片土地，周围农作物大面积减产，民众发病率日渐攀高。在经济利益面前，多少人装作睁眼瞎，得了软骨病。包括我无法理解一些专家学者的行为，为什么对污染视而不见，却口口声称陶瓷行业不是污染产业?我们需要为陶瓷行业辩护，但在环保方面好像没有太多很好的理由。
　　
　　一个姚明，拉抬不了中国的国家高度;几台喷墨打印，无力改善产业的整体现状。我们往往从瓷砖的物理性能方面与意大利、西班牙来比较产品品质，觉得与这些欧洲强国差距也不如想象中那么大，甚至很快都要赶上了。殊不知，品质只好比一个人体格，一个弱智也可能拥有强健的体格。我们的品质固然不差，但产品设计落后意大利多少年?清洁生产落后意大利多少年?环保意识落后意大利多少年?商业环境落后意大利多少年?
　　
　　毫无疑问，环保诉求已经是大势所趋，绿色生产还是一个远未完成的梦想。笔者对于陶瓷行业能否平稳快速走上绿色成长路径心存忧虑。若求平稳，则耗时长，但政策紧迫;若求快速，则见效早，但代价高昂。陶瓷产业的震荡一方面来自市场，另一方面来自环保。所以目前的企业要打两场关系生死存亡的保卫战。市场上的烽火燃到了企业，但环保目前似乎还是雷声大雨点小，急急如律令，迟迟不执行。
　　
　　“高污染”的帽子已经戴了几十年了，陶瓷行业依然在负重前行。基于一种沉甸甸的使命感，从第六届新锐榜开始，组委会就致力打造成“绿色榜单”，探寻绿色成长的建陶路径，遴选出那些走技术制胜、品牌制胜道路的企业和品牌，为陶瓷产业加快绿色崛起提供一个个鲜活的范例。就像在今年，新锐榜评选组委会尤其强调，不鼓励抛光砖，倡导节能技术，嘉许高附加值，笃定为行业寻找切实可行的路径。这一任务可能是无法避免的。事实上，越早开始应对这一问题，最后付出的代价就会越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