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工大主楼设计团队1953年现场照片是历史的见证
日前发表《35年前我在大江南北的一次摄影和翻拍经历》时我在文末感慨道:“虽说时过境迁,一图胜过千言。查看现场照片,仿佛昨日重现。”今天情不自禁再感慨一次,人过留痕很重要!
多谢奇妙万能的网络,多谢尊重历史的好人,多谢眼前哈工大主楼设计团队1953年的现场照片!如此完美印证了常怀生教授2003年发表的《哈尔滨工业大学建筑学院春秋录》中所写:“在苏联专家普里霍基克指导下,由张之凡先生主持带领青年教师和研究生于1953年完成了哈工大机械楼、电机楼的设计和学校主楼的建筑方案设计,为学校建设做出了积极的贡献。主楼建设稍晚,后来由邓林翰教授完成建筑施工图设计,直到1965年完成施工。”
一、上图是1953年主楼设计团队现场照片,前排居中是我父亲与苏联专家普里霍基克,左1为马邵武;后排左1为梁绍俭,右起二人为陈雨波(当时负责总协调的校基建设计室主任)和富延寿。墙壁所挂《主楼大直街立面图(草案)》、《机械系大楼立面图(施工设计)》及主楼塔楼的构思清晰可见,只有《主楼总平面位置图(草案)》的蓝图反差不大。
二、与常教授观点一致, 著名建筑史学家,今年荣获“第六届优秀教工李昌奖”提名奖的侯幼彬教授(梅洪元院士攻读博士的导师),去年在《致张滨信》中强调:“你附有一幅‘主楼1953年初步方案平面位置图’,这张图充分证明了1953年的确进行了主楼的方案设计,它的基本方案在后来的主楼施工设计图中都保持着、体现着,只有主楼后部做了一点缩短。我不了解这图是怎么找到的。如果从此图的出处能表明是1953年绘制的,只要由这一张图也足以证实1953年主持主楼的初步设计方案了。”
当下,现场照片完全表明1953年已经完成了主楼的初步建筑方案设计,成为1958年主楼建筑施工图至关重要的依据和源头。
三、现已发现我父亲与苏联专家勃利霍吉克的六次合影中,四幅均有1953主楼建筑方案设计团队其他成员在场,充分证明1953年已经有了主楼的初步方案设计,这些照片都是历史的见证。
四、1990年底,我父亲收到苏联专家勃利霍吉克请人转给他的照片,并注明怀念当年的工作关系(这工作关系,无疑是指与哈工大主楼及教学楼群的设计团队共同完成方案的工作)。普里霍吉克先生1952-54年在哈工大任顾问,1990年底重访土木楼时曾会见陈雨波教授、常怀生教授。
这正是常教授2003年发表《哈尔滨工业大学建筑学院春秋录》时,更正了他1990年6月自费出版的《哈尔滨建筑艺术》中,关于哈工大主楼设计师介绍失误的原因。
同一作者,就同一历史事件的表述,十余年后被杨永生主编收入《建筑百家回忆录续篇》一书时,在严谨的文章中纠错;这充分证明常教授做学问十分严谨,知错即改。据作家刘元举先生《拯救“远东第一教堂”》文中介绍:“当时,哈建工的建筑系主任常怀生先生自费出版了一部很厚的‘哈尔滨建筑画册’(即《哈尔滨建筑艺术》一书),这位建筑学者最为感人的是他借了五万多块,将那些快要灭绝的古建筑,像抢救珍惜动物一样,抢拍下来。”
有人在网上讹传我父亲在1953年主楼图纸的签名是指老工大土木楼,殊不知具有欧洲古典复兴形式建筑风格的土木楼,是由斯维利道夫教授(1889 -1971)主持完成设计,并于1953年落成的。他自1920年起在哈尔滨设计建造了不下50栋二层以上的建筑物,著名的霁虹桥、国际饭店等保护建筑都是他的作品。斯维利道夫教授身兼高校教师、建筑设计师、结构工程师、施工监理等角色于一身,1950年还担任中国工业部重大工业项目建筑师,50年代后期移居澳大利亚。这种不尊重历史,逻辑混乱,认知扭曲的臆测很无聊。
五、陈雨波教授、常怀生教授、侯幼彬教授、黄天其教授、邹广天教授等专家严谨、符合逻辑的文章与观点,也证明1953年设计团队曾在苏联专家指导下完成了主楼建筑方案设计,从而确定了今曰哈工大主楼的建筑风格。
1953-64年,哈工大李昌校长、高铁副校长,都是我国科教工作的优秀高级干部,在年轻的共和国资金紧缺情况下,先盖两侧教学楼,后建主楼的做法,说明校领导以教学为主的理念。但建造新校园如此之大的项目,居然会马虎到连一个新校园全面的规划和建筑方案设计都没有吗?当然不可能,而是确实有,并且由苏联专家指导研究班部分成员完成。
尽管中苏关系有过波折,尊重历史还是必须的。陈雨波教授1949年8月离开清华任教岗位到哈工大,成为哈工大第一位华人教师。他生前在文章和视频中反复强调,当时苏联的高等教育确实比我国强很多。如果为了否认苏联专家曾经予以的帮助,从而抬高1958年的设计成果,那是荒诞的。如果有人说那时的校领导缺乏胸怀全局的前瞻力,忽略了主楼的建筑方案设计,直到五年后才想起从头设计主楼;那是无稽之谈,是故意抹黑治校有方,运筹帷幄,誉满天下的老一辈校领导。
一、哈工大建筑学院尊重历史,实事求是,敬重师者,继往开来,2020年底推出有厚度、有温度、有力度的《传承·土木楼——哈工大建筑百年忆述》,也对1953年哈工大主楼建筑方案设计团队的客观存在予以确认。
二、“建筑名苑”2020年7月刊发的文章《梦回土木楼 当时还年轻——师者》中介绍说“张之凡教授——是著名的“八百壮士”之一。张之凡教授1951年进入哈工大研究生班进修。1953-1954年间,在苏联专家普里霍基克的指导下,主持带领青年教师和研究生结合进修完成了哈工大机械楼和电机楼施工详图设计和主楼方案设计。1954年留在哈工大任教,担任建筑教研室副主任,1956年被派往苏联莫斯科建筑学院进修,1958年获得建筑学副博士学位。在1957年的哈工大首次职称评定中,与王光远、胡松林、陈雨波同时被评为土木系副教授。哈建工成立后,先后担任建筑工程系及建筑系副主任、主任、院学术委员会委员等职,成为建筑系中首位被评为教授的青年教师。自1961年开始,哈雄文与张之凡开始招收少量研究生,使哈建工建筑教育跃上了新的台阶。1980年秋,张之凡教授调任西北建工学院任首任院长。”
三、我父亲1941年秋考入重大建筑系,1943年他参加中国建筑师学会举办的“战后职工理想住宅”校际班级设计竞赛获第一名。25岁时曾参与重庆抗战胜利纪功碑辅助设计工作,设计师为黎伦杰先生(1912-2001)。大学毕业后他返校任教,兼任重庆市都市计划委员会副工程师。
我父亲原名张之蕃,到哈工大后改为张之凡。现重庆大学建筑系主任龙灏教授1月20日两次在微博发文及附图,强调我父亲建国初期的专业水准“张之蕃在50年代初去哈尔滨时已并非设计素人,而是已经工作七八年,颇有经验的建筑师和建筑系教师”。还在重庆市档案馆查到《1946年秋季学期国立重庆大学教职员名册(建筑系)》,助教中还有后来大名鼎鼎的吴冠中先生、汪国瑜先生和黄远强先生等。
四、解放后我父亲仍在重大任教,兼任西南建筑公司设计部建筑顾问;主持过西南局办公大楼、重大文法商三院大楼等工程的建筑设计。1951年被重大选派到哈工大研究班。1954年研究班结业后,经教育部与两校协商留在哈工大任教。
五、常教授在《哈尔滨工业大学建筑学院春秋录》中写到:“哈工大将外校派来学习的一批研究生长期留下来,充实师资力量。张之凡(1922-2001)先生就是其中的一位。他是由重庆大学派来攻读研究生后留下来,又于1956年被派往苏联学习,1958年回国,是建筑教研室第一位晋升为副教授,也是第一位晋升为教授的年轻教师。张之凡先生历任教研室副主任、系副主任、主任等职,是建筑教研室骨干教师之一。张之凡先生治学严谨,勤学敬业,基本功扎实,专业造诣极深。”
侯幼彬教授去年在文中写到:“张之凡老师曾是重庆建工学院的人,他也在哈工大建筑研究班进修。因为那时候只有我们这里有苏联专家,哈工大凭借这个优势就办了一系列研究班。张之凡老师就是这样来研究班进修的,结业后就留下来当土木系的副主任,主管建筑专业。张之凡老师到莫斯科建筑学院进修后,回来继续在我们这儿管理建筑学专业。他是我们学科教师队伍的第一位副教授,后来建筑学科评的第一位教授也是他,是我们哈工大建筑学院很重要的一位人物。在《建筑百家回忆录续编》里,有一篇汪国瑜先生写的《怀念窗友张之凡》的文章。汪国瑜先生是清华大学教授,他和张之凡老师是重庆大学同学,文中介绍了张之凡老师的很多优秀事迹。”
上述这些足以证明我父亲的品德、资历、能力和底蕴,完全可以于1953年在苏联专家指导下,主持带领青年教师和研究生于完成哈工大机械楼、电机楼的设计和学校主楼的建筑方案设计。
一、1953年哈工大主楼是与两侧机械、电机教学楼同步完成整体建筑方案设计的,那是1958年主楼基建施工图至关重要的依据和源头;离开源头,后期施工图所有的调整修改都是无源之水,无本之木。主楼基建施工图主持人1959年在文中说“主楼两翼部分高五层,较机电二楼高出一层,并同样露出屋顶。两翼立面的窗户比例、墙面的划分、勒脚与檐口的处理等都大致与机电二楼相仿,并力求简洁。这些都使新旧建筑彼此呼应,连成一体。”这说明他认同1953年建筑方案设计为1958年扩初设计和基建施工图奠定了基础,建筑方案设计是具有创造性的一个最关键的环节。
二、哈工大楼群落成相差十年,为何浑然一体?那是因为整个楼群建筑方案设计1953年已完成,两侧教学楼基建施工图随即完成并动工;因为主楼1953年建筑方案设计有苏联专家指导,故2018年铭牌称其为“前苏联民族建筑风格”;而1958年主楼基建施工图是依据1953年建筑方案设计完成的,那时并没有苏联专家参与。在中苏关系变化后,更不可能有人刻意创作“苏联建筑风格”的新方案。
一、根据王德清先生2012年10月23日刊登在《哈工大报》的文章《哈工大主楼设计回顾》,曾介绍参与主楼施工图团队的经历,即54-1班和其他班的学生们组建了建筑、结构、给排水和暖通四个设计组,以建筑教研室提供的方案为基础进行扩初设计。哈雄文教授亲临建筑设计组指导设计,使同学们受益匪浅。黄天其同学在邓林翰、李行两位老师指导下绘制了难度很大的水墨渲染的主楼与机械楼、电机楼合为一体的哈工大教学主楼透视图。主楼基建图纸好几十张,全是毕业班同学们手工操作。
二、主楼基建施工图主持人的文章《哈工大教学主楼设计介绍》,文中并没有以第一人称撰写,而是以团队主持人身份;没提到有苏联专家指导,也未自诩设计师。文中多次提及“我们”,没忘“各方面的帮助”,表明不是他一人所思所为,即承认完全是团队行为集体成果。
三、有人在1953年草案图,1958年扩初设计图及施工图,竣工后的主楼,四者之间比来比去。但除了加高一两层,主楼的两翼及主体与最早落成的机械楼从房顶到窗户布局完全一致。竣工后的主楼艺术造型与1953年建筑方案设计相比,修改之处不足百分之十(主要体现在塔楼部分,前文已述1953年现场照片已有塔楼的构思),并没有标新立异,背离原创意,也没有颠覆性推翻1953年建筑方案设计。
1、“1961年主楼将要施工时学校领导决定将主楼的中部塔楼和两侧教学楼均增加一层,”这说明主楼造型的改变并非施工图主持人的创意,而现在主楼与1953建筑方案的最大区别,就在于中部塔楼和两翼教学楼均加高了一层。一个人头上戴了贝雷帽或鸭舌帽之后,还是不是那个人?
2、唐教授还说到一个关键问题“设计方案图及初步设计图是用不着也不会归档的”。所以1958设计方案图及初步设计图不存在,哈工大档案馆有1958年主楼基建施工图,并没有1958年主楼设计师的档案。当下,只有1958年绘制了难度很大的,水墨渲染的主楼与机械楼、电机楼合为一体的,哈工大教学主楼透视图的黄天其教授健在;有1953年苏联专家指导主楼设计方案团队的现场照片摆在各位面前。
一、2006年有关部门为哈工大主楼发放了第三批二类保护建筑证书,没有提到设计师。在哈工大档案馆并没有明确说明主楼设计者资料的前提下,2018年哈工大主楼“历史建筑”铭牌上,出现了仅在基建施工图签名的一人被命名为该建筑设计师,这明显有误。倘若在澄清后的事实面前懂装不懂,助长学术不端,那真是一件憾事。一块不尊重历史的“历史建筑”铭牌,改变不了历史!
二、1953年主楼建筑方案设计是1958年基建施工图至关重要的依据和源头,1958年基建施工图是依据1953年建筑方案设计完成的,并没有颠覆性推翻建筑方案。所以这一切均是在老校长李昌、副校长高铁等胸有全局,运筹帷幄的具体指导和要求下的两个团队共同的集体成果。
三、回想过去的一年多,为了尊重历史,弄清事实,许多好人都在努力。幸运的是梳理的结果令人欣慰:主楼设计师既非某个人,也从无任何人公然自诩是主楼唯一的设计师,而是相隔多年的两个设计团队的集体成果,这才是不争的事实。
至此,我对主楼设计师的质疑,在审视1953年设计团队现场照片后烟消云散;出面告慰了所有曾参与过1953年主楼建筑方案设计团队的前辈们,也让后人们铭记在心。
- 标签:给排水和暖通区别
- 编辑:孙宏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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